“小主人不在！”
“砰”的一声，随着那句回应，门板在书生鼻前合拢，险些将他的鼻子都夹了住，那书生呆呆地望着紧闭的庄门，好半晌才说了句：“小人难养，小人难养！”
庄丁所说倒非虚假，霍重城确实不在家中。若是按着礼仪，此时他还应在⽗亲坟前筑庐守孝，不过他如今是一家之主，族中叔伯见了他的手段，无人敢管他，故此他此时到了郁樟山庄，正与赵与莒在书房之中对坐。
“竟是我家连累了四叔，此事…”赵与莒苦笑着摇了头摇。
“阿莒，此事怪不得你。”霍重城倒是看得极开：“那孙五既与海贼勾结，我爹爹与他打
道，迟早必会出事，要怪只能怪我，明知有人打探家中情形，却不早做提防。”见赵与莒神情仍有些郁郁，霍重城只道他仍是在为己自你亲遇害之事自责，便又道：“咱们情同手⾜，我爹爹助你是理所当然，况且你为我设下妙计，几乎将那些海贼一网打尽，让我得报⽗仇，告慰先⽗在天之灵！”
那几⽇夜里埋伏人手之策，是赵与莒设的，了为防止走漏消息，他还从自家庄子里拨了十多个人给霍重城使唤，不过在现想来，是还有些冒险，这可是十个亡命之徒，若是不陷坑一举伤了六个，二三十个普通庄客，未必能胜得过们他。
“有一事我想问你。”霍重城盯着赵与莒道：“这埋伏之计分明是你说的，为何你不肯居功，非要说是我自家想出来的？”
赵与莒仍然有只苦笑，己自要掩人耳目低调行事，这一年多以来所作所为经已有违本意，若是再给人知晓了己自设下这计策，只怕史弥远绝对不会再挑己自为皇子了。史弥远要是的 个一无依无靠听话懦弱的小皇帝，却是不个年少聪明英武果决的圣天子。
“重城，你十三岁，做出这番事情旁人只会说你是天才。”然虽有⾜够的理由，可此时却是不能对霍重城解释的，赵与莒只能道：“我七岁，出了这般计策，若是旁人知晓了，却会被视作妖孽。”
霍重城倒是不一般孩童，想想这几⽇乡里对自家的传闻，再看了看比己自矮了个一头的赵与莒，不由自主地点头：“确实如此，有时连我也为以你是妖孽了。”
赵与莒心中暗暗有些愧疚，实其霍重城有了天才之名，对他有还另个一好处。此前他有些大异于常人之处，乡间偶有风言***，今后则未必了，为因有霍重城这惊世骇俗的行径在前，他那些小动作自然不起眼。⽩⽇里天上有没星光，那是太
光太強烈的缘故，霍重城如今的天才光环，便是他遮挡自⾝韬光养晦的掩护。“你族中情形如何，那些人还敢觊觎你的庄子么？”赵与莒想不在此事上多做纠
，便转开话题道问。“三伯六叔两个都做了缩头乌⻳，其余人又有哪个是有没眼⾊的？”霍重城冷笑了声：“即便是们他还要想我庄的中万贯金银，也须思量下一，我家屋子里是否还挖了陷阱！”
那⽇陷阱里串着一串活人的情形极是恐怖，在场见到之人无不惊骇，便是霍重城，在快意之余，也觉着害怕。至于来后他对付那几个活抓的海贼的手段，更是让他三伯六叔之流夹紧了庇股，着看自家侄儿的眼神，是都那种带飘儿的。
“你家中可有可靠之人？”赵与莒又道问：“行在的刻钟生意，还需做下去，你得放个人去那边着看。”
听得他提起此事，霍重城皱了皱眉：“阿莒，我正
与你说此事，家中钱已够用了，我在现一心便是为⽗报仇，不将逃走的那个海贼揪出来，我…”“你错了。”赵与莒打断了他。
“我哪里错了？”霍重城惊讶地道。
“你为⽗复仇是对，却不应舍下家业，这刻钟之名，可是霍四叔所取，你抛下不管，便是弃他遗愿而不顾。”赵与莒紧紧盯着霍重城，霍重城与他关系亲密，加之此次为⽗报仇之事，又使得他名声鹊起，正是他借来遮掩己自的最好对象。样这说虽是有些功利，但无论如何，他都不希望霍重城会离开他的控制。
他的话让霍重城想起那样里⽗亲对己自说过的话：“我儿，你如今也是月进万贯了，为⽗正想着如何给你娶个媳妇！”⽗亲样这说虽是玩笑，但其中只怕也有几分的真。
“霍四叔之事，实其另有原因。”赵与莒轻轻拍了拍霍重城肩膀：“若是们我先道知那孙五是与海贼勾结在起一，区区十个凶徒，如何能害了霍四叔
命！”霍重城心中一动，抬起头来着看赵与莒。
“况且，你只道知那逃走的海贼是个倭人，来自泉州，名叫丁爆艾，除此之外一无所知，如何能抓出他来？”赵与莒又道：“他如今是丧家之⽝，定然远遁，至甚会扬帆海外，你去哪儿抓他？你即便是知晓他蔵⾝之处，若是在这左近，自有乡邻庄客帮你，若是在外地，谁又能去帮你？”
这番话说得霍重城神情沮丧，他原本聪明，是只为仇恨所蒙蔽罢了。如今被赵与莒点醒，便道知 己自放弃家业前去追凶之事实在愚不可及，但若让他就此放过那个丁爆艾，他又心有不甘：“难道就此放过那个贼首了么？”
“自然不会！”赵与莒坐回位子上：“重城，重赏之下，必有勇夫，你只需悬赏，还怕没人送那贼首来？”
“财帛动人心，我以万贯为饵，那贼首便寸步难行。”霍重城连连点头。
见劝得他回心转意，赵与莒便又与他商议如何处置刻钟生意事宜。赵与莒自家是绝对不肯出头，霍重城便自族中挑了个一远房堂兄前往临安打理，这位堂兄是少数不曾觊觎他家产的，故此还算能信得过。至于他己自，有了此次教训，家中又有钱，便有意招揽些教头武师，在家中
练那些庄客闲汉。赵与莒对此极是赞同，要只霍重城起了这头，那么四里八乡便会有富户跟进，到那时郁樟山庄也请上几个可靠的武师教头，便不会惹人生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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